《米花之味》:一个真实而平凡的母女故事

《米花之味》是一部很简单朴素的电影,很自然美丽的风光,很真实平常的母女关系,没有特别大的波澜起伏,但是感觉心情很平静,挺好的。影片以留守儿童为切入点开始,但最终关注的却是身处双重边陲的村寨在传统与现代的交织之下的种种变迁:保留些许族群公社生活方式,依然对神明存有敬畏之心,然而外部物质世界的渗入对其的冲击已不可挡;岩洞共舞美妙,一切喧嚣在两亿年前的石壁面前渺如尘烟,生活总要继续。

该片讲述了外出务工的母亲返回家乡后与处于叛逆期的女儿之间由陌生、疏离到互相理解的故事。单身妈妈叶喃从城市回到家乡展开新生活,常年在外工作让她与家人之间在生活方式与思考方式上产生了一些不同。他们需要以新的方式重新融入彼此的生活,而在融入女儿生活的过程中,修补关系的过程却不是那么顺利。有一天,女儿和小伙伴因为偷走寨子里最神圣寺庙中供奉的钱花被抓起来,村民们认为孩子们被“恶魔附身”,为了“拯救”她们,村民们决定泼水节期间去祭拜一尊藏在具有1.2亿年历史溶洞中的石佛......

城市打工的妈妈返回云南傣族乡间,女儿跟所有留守儿童的问题并无二致:爱撒谎,玩手机,与同学争执,跟老师唱反调,还偷寺庙的钱。女儿好友之死打破隔阂,母女走进深幽钟乳洞,佛像前起舞,哀悼亡灵,也连系彼此灵魂。城乡差异、传统与现代的对碰、发展与保育的冲突,在诗意影像与禅意感悟中化解;就烧一锅油,炸一盘米花,把生活的甜酸苦辣,调制成团圆的祝福。结尾时石佛前舞蹈,信仰之灵与女性之美的结合,不过是苦涩生活的消解。

“小小少年很多烦恼,眼望四周青山绕。小小少年很多烦恼,但愿时间快快跑。”大嘴玩笑着向老师说喃杭想要改歌词,我想这一定也是他的心声吧。边陲农村、留守儿童、电子设备,烦恼的多少哪与年龄有关呀,长大后的人们仿佛忘记了过去的烦恼,用年纪小没烦恼的说辞推诿、责备孩子,指望着烦恼在“很少烦恼”的歌声中烟消云散,干望着孩子在“很少烦恼”的歌声中渐行渐远。如今的我一定会跳出来说:“放屁!你算哪门子小小少年,你凭什么来代表我。”

湖南企发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婷婷在其代写的解说词中写道,影片拍得太高级了,可真招人喜欢呀。导演用一种轻松到有点甜蜜的笔触,描绘了云南傣族留守儿童的现状、传统精神文明生活和现代世俗的碰撞。表达焦虑和冲突的时候都非常克制,川话的嗲让吵架都似撒娇。配乐极佳,民族灵动意趣和现代手法织入僧侣昵喃,似梦海沉浮,似林间光斑闪烁,似钟乳岩洞水滴叮咚,结尾在母女礼佛舞蹈中和解中,升华和谐一致。

整个故事的枝叶在轻盈的舒展,而根系牢牢扎在生活的土壤中。回到久别的家乡,但心念的故乡味已经悄然变化,现代化从生活的每个层面渗透进少数民族的生活中,母亲与女儿相处时的尴尬,就如村里人面对这个“变味”村庄的手足无措,又渴望又没辙,又依赖于旧俗信仰又不得不求助科学。物质和语言都不能沟通时,不若回溯根源的共通处,母女二人佛前的对舞,像是唤起了母胎中的共同记忆,这是对现代入侵带来的伤口的疗愈。

云南沧源县的傣族寨子对我们来说仿佛是异次元的存在了。电影中的这里却似乎相熟又陌生,有着同样的留守儿童,在寺庙门口蹭WiFi打游戏,想趁新建机场开发寨子旅游资源的年轻人,因叫魂而耽误治疗最后依然期望借助神佛庇佑,被旅游管理阻拦下的世代传承的祭拜仪式......就像湖南企发文化文案人一直困惑的,现代与传统碰撞和交融,到底哪方更占优。最后结为叶喃的话,心里有佛祖,佛祖也会记得你,在哪里跳舞,佛祖都会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