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失误》:飙升百亿的狂热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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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的失误》:飙升百亿的狂热文学

《河边的错误》:票房破亿的发疯文学

电影《河边的错误》改编自作家余华的同名中篇小说,小说首次发表于1988年的文学杂志《钟山》上。彼时,导演魏书钧还没有出生。

作为余华先锋试验系列作品之一,《河边的错误》虚构了一个侦探故事:在神秘而充满诱惑的河边,幺四婆婆被杀,刑警队长马哲负责侦查此案。证据表明,镇上的“疯子”是凶手,然而法律却对疯子无可奈何。接下来,疯子又接连杀人,忍无可忍的马哲亲手击毙了疯子,疯子死了,马哲却成了人们眼中的疯子。

魏书钧不是第一个对这个故事“动心思”的人。1992年,导演张艺谋想翻拍《河边的错误》,后来阴差阳错拍了余华的另一部作品《活着》,《活着》获得第47届戛纳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大奖、最佳男演员等奖项。

如今,《河边的错误》被90后导演魏书钧搬上大银幕,在入围第76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后,收获票房破亿,影片豆瓣评分7.6的成绩。影片上映后,网络上出现不少有趣的说法:“河边的错误 一千个人一亿个哈姆雷特”“这部电影我想剧透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对于五年四进戛纳的导演魏书钧来说,改编一部高难度电影所收获的不止是票房和又一波口碑,整个行业对这位屡次用作品“挑起话题”的年轻创作者的关注是否会持续上涨;对于这些年一直在努力尝试转型的演员朱一龙来说,穿着皮夹克脸色日益憔悴的刑警队长马哲能否让他坐稳中生代男演员里“实力派”的名头;对于观众来说,在电影院里看一部16毫米胶片拍摄的没有答案的悬疑电影,寻找自己的哈姆雷特究竟是不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每个人能够在电影里找到自己的答案。

1、一亿个哈姆雷特或错误

电影《河边的错误》片头,导演魏书钧引用了作家加缪的一句话:“人类理解不了命运,因此我装扮成了命运,我换成了诸神那副糊涂又高深莫测的面孔。”这句描摹影片整体气质的点睛之笔,与作家余华那句“命运的看法比我们更准确”的评价不谋而合。

作为一部天然携带多译性基因的作品,每个人对故事的“分歧”更多是体现在对人物与剧情细节的理解上。故事实际所要表达的内核并不难以理解:集体中的异类不被接纳,命运里的边缘人物随时有“被错误”的危险。

故事围绕一桩发生在河边的孤老幺四婆被杀案展开。随着调查的推进,可能的目击者和死者不断涌现,在河边目睹真相的小男孩,“偷情诗人”王宏,随着调查自杀的厂区理发师许亮…与寻常悬疑题材作品不同,有人在故事里抓真凶,有人则探究命运的真相。

导演魏书钧用充分的留白和看似无序的剪辑为观众营造了“任君自取”的理解空间。疯子究竟是不是凶手?他的动机是什么?最后对着疯子开枪的马哲是不是也疯了?传说中的三等功存不存在?

影片里有一句台词“医生说,10%这概率不小了。“被很多人视为最扎心台词之一,这是马哲陪妻子产检后发现孩子可能患有先天性疾病时对妻子说的。这个最终被10%命运击中的孩子可以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是导演自己的答案。原著作者余华在采访里表示自己对影片的结尾非常赞赏。电影行至尾声,队长马哲因破获重大案件被授予三等功,时间来到一年后,他和妻子的孩子诞生。新生儿坐在澡盆里自顾玩着水,父母在一旁看着他露出慈爱的笑容,这时孩童的脸扭转向镜头,这是一张那10%的可能性照进现实的脸。

作为一部文学作品影视改编电影,《河边的错误》有对文本的精准理解和表达,亦有摄影参与叙事表达及构建美学的纯属技术。片中马哲梦境里的一场戏,导演用蒙太奇手法衔接了死者们的现实与现实里几近奔溃的马哲。这是片中最富有戏剧性的一幕,被完整呈现怪癖的幺四婆,完整读出诗歌的王宏和守在他身边倾听的情人钱玲,忽而在各处出现的疯子…配合静水深流的贝多芬的《月光》,最终呈现了创作者扎实的功底与可期待的创造力。

《河边的错误》也一如既往地延续了导演魏书钧强烈的作者表达和对电影本身的个人情怀。影片一开始便倒闭并腾挪作为公安局临时办公处的电影院,掉落的电影院招牌,燃烧的摄影机,“现在没人看电影”的台词,无不彰显导演心中对电影行业的忧虑与热爱。

2、故事里的人

《河边的错误》对演员的选择是这部影片的另一手妙笔。

从流量成功转型演技派的中生代演员朱一龙,金像影后曾美慧孜之外,魏书钧把身边“有趣”的人一并拽进故事里。饰演疯子的康春雷在魏书钧的上一部作品《永安镇故事集》里本色出演编剧,和喜欢嘻哈音乐的导演之间擦出的火花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饰演其中一位死者王宏的莫西子诗则是创作出脍炙人口的《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的著名独立音乐人。这样的阵容增加了故事的吊诡气息,让这些发生在南方冬天小镇河边的虚虚实实充满了接地气的人味儿。

作为个人首次入围戛纳国际电影节的作品,朱一龙的表现备受期待。这位曾经的流量明星从转型开始便展现出了超乎的努力和决心。他在电影《人生大事》里饰演的殡葬师莫三妹展现了他对于市井小人物的极强可塑性,今年大热影片《消失的她》中,他再次用精湛的演技诠释了让人恨之入骨的渣男何非。

在《河边的错误》里,朱一龙依旧贡献了精彩的表演。板着面孔,一头疏于打理的乱发,一件随时可脱卸泡水的皮夹克…一个曾经在云南有故事的刑警队长形象便立住了。一场警局开会的戏,局长向所有人布置即将评选先进集体的任务,有人埋头记录有人互相低声交谈,会议结束时角落里匆匆走过来一个形状潦草的人,看上去和谐又突兀,有观众说当时没注意这其实是朱一龙。

这便是朱一龙在这部影片里表演的妙处,他不再是朱一龙,他是孩子可能先天残缺的父亲,是心怀正义却因不够周全而害死人的刑警队长马哲;他或也不是马哲,他是被疯子逼疯的疯子,或也不是疯子,他是被时代洪流卷进顺从里的人。

饰演朱一龙妻子的曾美慧孜寥寥几场戏亦让人感受到了扎实的表演功力。在床边和丈夫绕毛线时娴熟的手法,听丈夫讲同事劈叉八卦时半信半疑间笑得前仰后合,坚持要生下疑似病儿时的委屈与歇斯底里…一场在照相馆拍孕照的戏份,她坚持要丈夫马哲穿警服出镜,她是每个时代里要努力护住幸福与自尊的妻子和母亲。

主角之外,影片的群像也为故事增色:佝偻着后背挥舞长鞭赶鹅的幺四婆,一本正经读诗的王宏,在警局接受侦讯时目光闪烁的钱玲,嘴角永远挂着戏谑的许亮,侦讯现场跟着物证哼唱周华健的《花心》、对着女同事炫耀劈叉的警察小谢…以及嘴边永远挂着先进的局长。

故事里的每个人构成了完整的时代肖像,死者与生者,错误与正确,梦境与现实,戏里戏外。

疯狂世界里,《河边的错误》是蒙太奇,也是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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