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节·A角B面丨何赛飞:戏中勇敢表达情感,生活中温柔如水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舞台上,身着戏服的何赛飞以温婉之姿吟诵百转柔肠,旖旎缠绵中带着戏曲韵白的味道,将李商隐《无题二首》娓娓道来。前晚,由陈薪伊导演,音乐家孙畅作曲,濮存昕、张国立、张铁林共同加盟的唐诗交响吟诵音乐会《长·安》在上音歌剧院举行,当交响乐遇见唐诗,东西方艺术碰撞融合让人们重新感受唐诗的意境。

大多数时候,何赛飞给人的印象就如《长·安》中那般诗意,就像她形容自己:“性格平和、情绪稳定、处事周到,会照顾到每个人的想法,尽量做到方方面面的平衡。”但这并不包括她“入戏”时,人们时常会感慨何赛飞的多面,在很多知名大导演的镜头中,她所演角色无论大小都分外出彩——张艺谋《大红灯笼高高挂》中敢爱敢恨的“三姨太”梅姗;李少红的《红粉》中娇柔婀娜的青楼女“小萼”……那些坚韧、刚烈、豪迈和泼辣的性子似乎都潜藏在另一个“我”中,唯有通过角色才能让人窥见。

如何做到和角色“心有灵犀一点通”?何赛飞没有什么四两拨千斤的办法,唯有“豁出去”。在大观园演林黛玉,她用情太深以至于哭得肝肠寸断,别无他法,小伙伴们只能等她哭舒服了再继续。在陈凯歌的电影《风月》中,她和张国荣饰演一对姐弟,有着一段畸形的情感关系。一次对手戏,投入太过,导演喊停良久她都缓不过来,只觉“颤得肝疼”。

图说:何赛飞和张国荣

电视剧《大宅门》里杨九红一角,导演郭宝昌最早并不属意她,觉得南方女子太过柔弱,撑不起杨九红的刚烈。何赛飞去试戏,是一段想要亲近女儿佳莉却被冷待,最终母女俩不欢而散的情节。她将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疼爱、试图讨好,到被冷待后忍不住反击却又即刻懊悔的情感变化把握得恰到好处。郭宝昌当即拍板,“何赛飞,你就是个天才,就是你了。”之后,她带给郭宝昌惊喜不断。只获得二奶奶的认可,穷尽半生都在努力讨好的杨九红,最终却连给二奶奶戴孝的资格也没有。听闻老太太临终留下“不让杨九红戴孝”的遗嘱,她如五雷轰顶,那段炸裂戏,从不敢置信地抚摸孝服到心中恨极撕扯甚至撕咬,将杨九红心中的委屈怨恨全数倾泻。

图说:何赛飞饰演的杨九红

演戏就要走心,不豁出去怎么和人物融为一体?当然,和角色灵魂相交、同频共振是极为耗损心力的。钻进去辛苦,退出来也辛苦。无论是演《风月》还是《大宅门》,何赛飞下戏后经常处于晕乎乎的状态,“还是要悠着点”,她也会这样提醒自己,但下一次遇到喜欢的角色,依然会义无反顾、全情投入。

何赛飞的人和戏截然不同。现实里,她柔情似水,嫁给初恋相爱至今,陪伴儿子常驻上海,闲来逛逛小菜场、写书法、弹古琴,也会在无事的周末去音乐厅听一台交响音乐会。5年前,她提前申请退休;5年来,只觉得更加忙碌,演员是个没办法“退休”的工作,总觉得身上有一份卸不下来的责任。

图说:何赛飞与儿子

当然,偶尔,那个藏在戏里的何赛飞也会在现实中冒出来,她在网络上流传甚广的书法作品,有人说自信洒脱、豪迈不羁;也有人说好则好,却太过江湖气。字如其人,或许她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柔弱、实则刚强,温婉的壳子里装着一份侠气的何赛飞。(新民晚报记者 朱渊)